三座城市，杀死七人，劫财无数!

伙同法子英先后杀害七人，二十多年流窜数个城市的劳荣枝终于在大数据面前现出原形。人们在唏嘘的背后，不禁会问，一个人距离邪恶到底有多远在全面复盘整个案件始末之后，我们还是不能找到答案，也许只有劳荣枝自己可以回答吧。

□ 法制与新闻 特约撰稿人 叶家喜

1996年，南昌血案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一位老人急匆匆地来到江西省南昌市东湖区的派出所报案：其儿子熊某失踪，儿媳妇和孙女在家中被杀。

那天是1996年7月29日，南昌市公安局东湖分局刑侦大队接警后立即派人前去现场进行勘查。

杀人现场位于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的滕王阁不远处。一套两室一厅的居民房内，飘散着浓烈的血腥味。所有家具橱柜的锁都被撬开，贵重物品和巨额现金不翼而飞。

勘查人员走进浴室，发现浴缸里装满了水。掀去表面覆盖着的一床棉被，一大一小两具女尸浸泡其中，是熊某的妻子和年仅三岁的女儿。

浴缸旁还有一只旅行袋。旅行袋内竟然藏有一条男性右手臂和一大块像是大腿上割下来的肉。

法医马上对尸块进行了检验，发现手臂属于死后被切割而下。手臂上长有一颗肉痣，经辨认后，符合熊某身体特征。这表明，熊某遇害并遭到分尸。

熊某的头和身体的其他部位去了哪里杀死熊某的第一现场又在哪里民警们根据现场财物缺失的情况判断，此案是一起侵财杀人案件。但熊某遭到分尸，而且大部分尸块无从查寻，这给案件又蒙上了一层扑朔迷离的面纱。

警方围绕熊某的社会关系迅速展开了调查。

熊某的驾驶员说，头一天中午的时候，熊某先是收到了南昌某夜总会一个“小姐”的传呼，然后去金龙购物中心跟那“小姐”会面，之后熊某便失去了联系。

熊某的一个好朋友说，那个夜总会“小姐”名字叫陈佳，四川人，身高中等，长着一双会“放电”的大眼睛，租住在金龙购物中心附近，熊某跟陈佳认识。

警方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精神大振。明摆着，只要能够找到陈佳，也许就可以将案件往前推进一步。

经过数小时的多维度工作，警方查到了陈佳的租住地，是位于南昌市西上渝亭的一处居民房。

刑警赶到西上渝亭，并设法进入了陈佳的租住房内。没有想到的是，室内臭气冲天，卫生间内放着两只蛇皮袋和一只大提包，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着熊某的头、躯干和左手臂。

很显然，陈佳便是本案的一号嫌疑人。但考虑到熊某身材高大，刑警怀疑陈佳一个人很难完成所有的犯罪过程，推测可能存在另外的嫌疑人。

刑警很快从房东那里获取了一张陈佳的身份证复印件，而且房东说，跟陈佳一起同居的还有一名男子，陈佳说那是她老公。

刑警推测，那同居男子很可能就是另外一名嫌疑人，而这对同居男女很可能合谋杀害了熊某一家三口。因为陈佳的身份证上有详细的住址信息，刑警于是根据住址信息赶到四川，找到了陈佳的家。

陈佳正好在家里，她对赶来的刑警说，她的确是那张身份证的主人，但她的身份证在深圳被人盗走了。

原来嫌疑人“陈佳”冒用了四川人陈佳的身份证。线索断掉，“亡命鸳鸯”旋即遁入茫茫人海之中。

边境证泄露的秘密

刑警只能回到南昌，在嫌疑人“陈佳”南昌的出租房附近开始展开调查访问。

十余天后，刑警发现了一个细节。有人反映“陈佳”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似乎带有江西省九江市一带的口音。而且她和那同居男子都爱吃一种叫做“酒糟鱼”的菜。“酒糟鱼”是九江市鄱阳湖地区的地方传统名吃。

莫非“陈佳”和那同居男子都是九江人

刑警同时联想起了四川人陈佳那张在深圳被盗的身份证。

上世纪九十年代人们去深圳需要办理边境证，如果那张身份证是嫌疑人“陈佳”盗取的，那么她一定在自己本人的户籍地办理过边境证，而办理边境证时会留下本人的真实身份信息和照片。如果嫌疑人“陈佳”的真实照片在审办表上被辨认成功，那么就知道“陈佳”到底是谁了。

刑警赶到了九江，开始在九江市公安局边境科翻阅近期的边境证审办表。办事员将一沓又一沓的审办表堆在刑警面前，刑警按照日期顺序仔细查看那些表上贴着的照片。

忽然，一张署名为“劳荣枝”的审办表上的照片和目击者反映的“陈佳”模拟画像极其相似，甚至眉宇间有一颗“美人痣”都甚为巧合!

审办表的办理日期为1995年12月4日，与身份证被盗时间正好吻合。刑警进一步分析翻看那些审办表，发现劳荣枝审办边境证的次日，有一位署名“法子英”的男子也去办理过边境证。法子英的照片经过有关人员辨认，正是和“陈佳”同居的男子。

得到了这些情况，刑警大胆地设想，劳荣枝和法子英很有可能在1995年底相约前往深圳，在深圳盗走了陈佳的身份证，因为陈佳和劳荣枝的相貌比较相似。他们后来又从深圳来到了南昌，在南昌租住，犯案后双双逃离。

技术人员也很快传来了好消息，杀人现场的指纹和法子英的指纹认定同一，这成功锁定法子英便是杀害熊某一家三口的真凶。

虽然法子英和劳荣枝不知逃窜去了哪里，但就掌握的调查和现场勘查数据而言，刑警已经对案件的基本过程有了初步印象：劳荣枝在南昌金龙购物中心将熊某带到了她的出租房，法子英将熊某杀害后分尸，并将装着右手臂和大腿肉块的旅行袋带到了熊某家，杀害熊某妻子和女儿，然后将屋内财物洗劫一空。

有了法子英和劳荣枝的真实身份信息之后，刑警追击到了他们九江市的老家。

案情有了重大突破，警方在法子英姐姐家找到了一只密码箱。密码箱中藏着的便是熊某的劳力士金表、金项链、熊某妻子的手链等首饰以及一些现金。

至此，案子已经非常明确，法子英伙同劳荣枝杀害了熊某一家三口。

刑警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抓住法子英和劳荣枝。可他们已经逃之夭夭，亡命天涯。南昌警方从此开启了一场艰苦的追缉战。那时候，他们不知道这场战斗会持续多久，唯有抓住法子英和劳荣枝，才是这场战斗最终胜利的日子。

1997年，温州血案

正当南昌警方在苦苦搜捕法子英和劳荣枝的时候，他俩已经辗转流亡到了浙江省温州市。两个凶犯在温州并没有停止作案，为了钱财，他们再次铤而走险。

1997年10月初的一天，法子英和劳荣枝在和一位22岁的女孩梁某商谈转租房时，感觉梁某像是个有钱人，于是他们盯上了梁某，打算对梁某实施抢劫。

几天后的10月10日，法子英去买了一把尖刀，跟劳荣枝一起携带尖刀又来到了梁某的住处。一进门，法子英就拿出尖刀威逼梁某，并用绳子、电线将梁某的手脚捆绑起来，然后令其交出财物。

法子英在梁某住处搜到了一些现金以及存折等财物，但他并不满足。他又逼迫梁某打电话再叫一个有钱人到现场，以便进一步对来人进行抢劫。

梁某被迫无奈，只好给一位29岁的女性朋友刘某打了电话。刘某不知道那是致命陷阱，只身来到梁某的住处，结果一进门就遭到了法子英的劫持。刘某交出现金和存折后，法子英将刘某的手脚也捆绑了起来。

法子英让劳荣枝拿着抢劫来的手机和存折去银行提取现金，劳荣枝很快得手。法子英遂用皮带、电线将刘某和梁某勒死，并抢走了她们身上的手表、手机以及传呼机等。

温州警方接警后，在现场提取到了一枚法子英的指纹。可遗憾的是，法子英和劳荣枝又一次逃脱大网。从此，追缉法子英和劳荣枝的不仅仅是南昌警方，温州警方也加入到侦查阵营当中。

小学教师傍上黑道老大

接下去的日子里，警方四处布控，可法子英和劳荣枝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侦查面上查不到任何动静。冤死的五人尸骨早已冷去，可法子英和劳荣枝却挥霍着抢劫来的财物，生活得逍遥自在。

警方在调查中发现，实际上，法子英有抢劫前科，1964年出生于江西省九江市，1981年因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8年，刑满释放后成了九江黑道上的“名人”。

法子英恶贯满盈，再次行凶也不难理解，可让人唏嘘的是，劳荣枝原本却是一位小学教师。

劳荣枝从小读书成绩优异，15岁就考上了中等师范学校，毕业后在一所小学担任教师。

那么劳荣枝为什么会死心塌地跟着法子英，成为他的杀人帮凶呢目前原因不得而知，但据说，她比较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人，而法子英正是那样的人。

法子英和劳荣枝的第一次相遇，在1993年。原本陌生的两人同时去参加朋友的宴会，宴后法子英用摩托车送劳荣枝回家，两人有了交集。

29岁的法子英从此开始追求19岁的劳荣枝，而劳荣枝在和法子英交往的过程中，渐渐地将法子英当做了英雄，进入了法子英的生活。

1995年，劳荣枝从她任教的学校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下海跟着法子英前往深圳闯荡，开始了他们的罪恶之旅。那一次，劳荣枝做起了“三陪女”，法子英则持刀抢劫。

在深圳，他们想要过花天酒地般的生活。劳荣枝发现深圳的歌舞厅非常好赚钱，于是就去歌舞厅做了“三陪女”，每天可以轻松赚取不少现金。

法子英也没闲着，他时常谋划抢劫的勾当。有一天他在路边拿着一把尖刀，抢劫得手一万多元现金。虽然那次得手不是太难，但他心里有些慌张，于是叫上劳荣枝一起逃回了江西南昌。

两人在南昌的一间出租房里安顿下来，却又走回了老路。劳荣枝去歌舞厅坐台，而法子英终日谋划绑架勒索杀人的罪恶勾当。后来他竟然想到了利用劳荣枝的美貌去演绎“仙人跳”。

熊某就是那个时候掉进法子英和劳荣枝密谋的“仙人跳”陷阱的。熊某事业小成，家产颇丰，经常出没于劳荣枝坐台的歌舞厅，正好被正在物色目标的劳荣枝相中。

1996年7月28日上午，劳荣枝略施小计，就将已经熟悉的熊某骗到了自己的出租房。而在出租房里潜伏的法子英见熊某上钩之后，便用刀威逼熊某，然后用皮条、绳索将熊某捆绑起来，抢走了他身上的首饰、手表等财物。

抢走熊某身上的财物并没有让法子英满足，他又开始向熊某勒索财物，并逼迫熊某说出家庭住址，然后用铁丝和绳子将熊某勒死。为了毁尸灭迹，法子英将熊某的尸体肢解，并装入四个袋子中。

当天晚上，法子英和劳荣枝两人携带着从熊某身上搜出的钥匙来到熊某的家，开锁进入室内。法子英用尖刀威逼熊某妻子交出财物，并将她手脚捆绑后勒死，随后勒死熊某才三岁的女儿。

为制造假象逃避侦查，法子英回到自己的出租房，将熊某的一袋尸块运送至熊家，然后仓皇逃窜。

法子英和劳荣枝习惯于流窜。从1995年开始，他们流窜到了深圳、南昌、九江、广州、南宁、杭州、厦门、珠海、温州、常州、东营、黄梅等地。每到一地，都会使用相同手段进行作案，而且作案手段不断升级。到了后面，他们竟然用上了自制的手枪。

而后来，用那支枪，法子英在合肥与警方上演了一出真实的警匪枪战剧。场面的紧张程度，不亚于任何一部电影中的枪战场景。

1999年，合肥血案

劳荣枝的手段其实并不高明，可是对她有想法的男人却总是轻易被她迷住。上钩的男人就像是进入屠宰场的生猪，法子英潜伏在流水线的下游，虎视眈眈地等着他们的到来。

1999年6月21日，法子英带着劳荣枝流窜到了安徽省合肥市，用假名假身份证在双岗租下了一间出租房，此时的他们早已对作案轻车熟路。

在其他城市实施绑架勒索的过程中，曾经有过人质脱逃的情况，法子英和劳荣枝为此非常懊恼。为了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这次在合肥市的作案，他们想出了一个新办法。

法子英和劳荣枝先去合肥市白水坝的一家电焊铺定做了一只铁笼子，说起来是装狗用的，其实他们自己心里明白，他们打算用铁笼子囚禁人质。

准备好了铁笼子，劳荣枝去合肥天都大厦的一家歌舞厅坐台，物色合适的绑架对象。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殷某出现在劳荣枝的眼皮底下。在劳荣枝看来，殷某像是腰缠万贯似的，出手阔绰，抽的是软中华，还自称是某公司的大老板。

劳荣枝只花了一个星期就将殷某征服。7月22日上午10点，劳荣枝打了殷某的传呼，约他去双岗的出租房玩，殷某接到信息后就赶去赴约。没想到，一进门就被法子英用刀架住了脖子。

法子英熟练地将殷某用铁丝捆住手脚，并且将他塞进了铁笼子，但殷某不太相信法子英会杀死他。

法子英为了让殷某相信自己的决心，并可以尽快逼迫他交出家中的财物，做了一件极其残忍的事。

法子英外出去六安路上找了一个木匠陆某，谎称家中有木工活需要做。等木匠跟着法子英进入出租房后，便被法子英绑了。

法子英随后用刀杀害了木匠，而且还砍下了木匠的头颅，然后将尸体放进了屋内的一个冰柜。

殷某目睹了这一切，这时候他才相信，他遇到的绑匪真的会要他的命。他随即按照法子英的要求给妻子写下了两张字条，意思是要妻子交钱赎人。

晚上九点，殷某在法子英的逼迫下，给妻子打了电话，告诉妻子自己遭到了绑架。并且说绑匪极其残忍，当着他的面将一个人的头砍了下来。后来又对妻子强调说，千万不要报案，否则就没命了。他要妻子在20分钟之后在长江饭店和法子英接头，准备赎金，拿钱换命。

法子英当晚因为一些原因没跟殷某的妻子接上头，但他在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给殷某妻子打电话，约好次日上午见面，要她准备好一万元赎金。

法子英伏法

殷某妻子一晚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在犹豫要不要报警求助。直到第二天早晨，她在等绑匪电话通知见面地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给单位领导打了个电话，哭诉了遇到的险境。

单位领导果断选择了报警，几乎与此同时，法子英已经来到了殷某家楼下。

法子英给殷某妻子打了电话，让她下楼去接他。

殷某妻子那时候已经将9岁的孩子提前送走，屋中只有她自己一人。她接完法子英的电话，便只身一人来到楼下，看见了留着一撇小胡子的法子英。

法子英见到殷某妻子，伸出手跟她握了下手，然后跟她上楼进了殷某家中。

合肥警方迅速包围了殷某家，而殷某妻子在和法子英接触之后也借口说外出借钱逃出了法子英的魔爪。

法子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费尽心机设的局竟然被一位弱女子给破了。殷某妻子金蝉脱壳，而法子英却成了瓮中之鳖。

合肥警方那时候只知道殷某遭到绑匪的绑架，并不知道绑匪的名字叫做法子英，也不知道法子英背后还有个劳荣枝。而殷某被法子英关押在何处更是无从得知，他们希望活捉绑匪，从绑匪口中获知殷某的被囚禁处。

警方开始在殷某家外面的走廊上向法子英喊话：“放下武器，放下武器是你唯一的出路。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讲，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法子英一手握着手枪，一手托着一只本想用来装钱的密码箱作为掩护，对警察大放狠话：“我不想杀你。我举手就是一枪，可以将你打倒，生和死瞬间就成为现实。”

对话无果，警方不得已采取了强攻措施。他们先是朝殷某家中发射了一枚催泪弹，随后狙击手击中了法子英大腿。法子英失去了抵抗力。

一群警察冲上前去，将法子英控制住并送医院抢救。

在医院，警方试图撬开法子英的嘴巴，可法子英始终不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说殷某被囚禁在何处。这让警方心急如焚，如果不能及时获取囚禁地的信息，殷某性命危在旦夕。

法子英死不认罪，而此时的劳荣枝早已闻讯逃亡而去。

直到几天后的7月27日，合肥双岗的一间出租房内不断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周围的住户报了警。

合肥警方打开门发现，室内放着一只铁笼子。铁笼中有一具高度腐败的男尸，男尸双腿弯曲，手脚被捆绑着。

经过法医检验，这具男尸便是殷某，遭到铁丝勒颈窒息而死。同时，警方也发现了冰柜中遭到砍头已经冷冻的木匠陆某。

确定殷某被杀之后，法子英没了退路，开了口。他交代了真名，也交代了劳荣枝的罪行。

合肥警方活捉法子英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江西。江西警方欣喜若狂，他们追逃三年的法子英终于落网。

法子英的案件审理得非常顺利。他伙同劳荣枝在南昌杀死三人、在温州杀死两人、在合肥杀死两人，证据充分，被判处死刑。1999年12月28日，法子英在合肥被执行死刑。

法子英被执行死刑后，此案留下的最大悬疑便是，劳荣枝藏匿在哪里

靠大数据找到劳荣枝

没人知道，劳荣枝去了哪里。

随着时间推移，只有劳荣枝的通缉令和她的传闻故事在坊间流传。有人将她称作“杀人女魔头”，有人将她与“白银案”的凶手相提并论。

劳荣枝的行踪成了一个谜，一转眼过去了二十几年，南昌、温州、合肥警方付出巨大努力，始终找不到她。

IT、互联网迅猛发展，警方的侦查技术更新到了大数据支持的版本。

2019年11月27日下午，厦门警方在“云剑”行动中通过大数据系统发现了一名嫌疑女子与公安部在逃人员数据库中的劳荣枝相貌非常相似。

该嫌疑女子当时在厦门市思明区蔡塘广场附近活动，云端的大数据系统立即自动识别出来，引起了民警的高度重视。

为了慎重起见，民警立即联系南昌警方，获取了逃犯劳荣枝的更多信息，包括父母情况、家庭情况以及案发以后可能逃亡的方向等等，希望能够帮助研判该嫌疑女子是否就是劳荣枝。

民警进一步核实信息之后，觉得大数据系统提供的判断非常有价值，于是就将该嫌疑女子作为一个重点嫌疑人进行排查。

民警连夜去蔡塘广场开展调查取证工作，他们发现蔡塘广场是个商圈，附近也有不少住宅。也就是说，该嫌疑女子可能在商圈上班，也可能居住在附近。民警对商圈和住宅区同时进行多方面排查工作。

不久，民警从附近一个商户那儿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该嫌疑女子最近几天在蔡塘广场的一个手表专柜上班，而且她会于次日继续前来上班。

11月28日，该嫌疑女子果然前来手表专柜上班。民警上前询问其个人信息时，她支支吾吾地不愿意正面回答。

后来，该嫌疑女子自称是南京人，并且说叫“洪叶娇”。民警通过网上查询，得知南京并没有相符人员，也就是说“洪叶娇”很有可能是该嫌疑女子编造的假名。

民警于是决定将该嫌疑女子带回派出所，她没有过多挣扎和反抗。审讯中，该嫌疑女子依然对自己的个人信息拒不供述。

民警采集了该女子的血样进行DNA检验，在审讯室里等待结果的时间里，该女子戴着手铐情绪低落，有时候会低头用双手捂住脸部。

几个小时之后，DNA检验结果出来了，该嫌疑女子与劳荣枝亲属的DNA比对成功，这从人类基因遗传学上确定了该女子就是逃犯劳荣枝。

这消息让民警们振奋不已，二十几年的努力，终于在大数据和DNA技术的辅助下，有了个结果。

在证据面前，该嫌疑女子不得不承认，她便是劳荣枝。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她为了逃避打击，不仅整容，还隐姓埋名，使用多个虚假名字，在多个城市流窜，靠在酒吧、KTV等娱乐场所打零工、短工过日子。

2019年以来，劳荣枝多次在厦门蔡塘广场那个手表专柜帮朋友照看生意，直到被抓的那一天。

12月5日，厦门警方将劳荣枝移交给江西南昌警方，此案将在南昌进行进一步审理。

12月17日，江西省南昌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对犯罪嫌疑人劳荣枝批准逮捕。

回顾劳荣枝的人生轨迹，真的有些让人想不通。

八十年代能够考取师范学校的，大多属于学霸。劳荣枝不仅顺利考上了师范学校，而且在毕业后又分配到了一个较好的小学任教，收入也不错。可是谁能料到，当她在遇见法子英之后，从此走向了一条不归的罪恶之路。三座城市，杀死七人，劫财无数。而在法子英被捕并被执行枪决之后，劳荣枝又开启了另一种四处流窜的生活模式。

人们不禁会问，到底是什么驱动着劳荣枝一步一步走向了邪恶

一个人距离邪恶到底有多远，也许只有劳荣枝自己可以回答清楚。[本文刊登于《法制与新闻》杂志2020年1月上半月刊]，《法制与新闻》杂志唯一官方网“法新网（www.lawnewscn.com）”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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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件编审：王桂元 编辑：张凯华